一六八章-《魅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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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穆看透他的心思,温和笑道:“就算是敌人,也有可取之处。
英宗兄弟七人,不乏聪明者也不乏骁勇者,最终却由英宗登上大宝,其中值得学习的地方有很多。”
杨臣的祖父是三代老臣,朝中发生的事少有不知,他评论道:“英宗年轻时善隐忍,多年来专心读书,养养花草,其他皇子都小瞧他,背后称他‘花农’,谁知各皇子争得你死我活,却最终便宜了他。”
“种花养草是掩饰,暂避锋芒才是真,”郑穆手指在书页上拂过,“这里记着一个小故事,他府上有一株难得一见的牡丹,虫蛀将死,交给能干的花匠照料。
时隔一年,那盆珍贵的牡丹盛(为啥这也是禁词)开,英宗命人折下,花匠跪地苦苦哀求,说此花难得一见,照料不易。
英宗笑着说,你将它起死回生辛苦照料一年,难道心中就以为这是你的花,忘记了它真正的主人?
你纵然付出所有心血,对我来说,也不过只是一盆花啊。”
“英宗看似谦和无争,实则内心专横霸道。”
杨臣接了一句,突然意识到什么,他猛地闭嘴,良久,唇角才勾勒出一抹苦笑,“郡王借喻指点,小臣受教。”
郑穆看他一眼没有说话。
“郡王洞若观火,小臣越俎代庖,实在是多此一举。”
郑穆口气极淡,仿佛遗憾,“在你心中居然认为我是一个容易色令智庸的人。”
杨臣正襟危坐,听到这句忍不住辩驳,“在我心中,喜好美色倒不是什么大事,郡王,我担心的是情。”
郑穆皱眉,“呵”的低笑一声,有些嘲弄的意思,“情?”
杨臣在他的目光里梭巡,想找到一些不同的东西,“不知所起,润物无声,以为自己已经抛弃,稍有松懈就会出现,这才是情啊。”
郑穆笑了笑,“在走到那一步之前,我都不会松懈,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。”
杨臣垂眸不语。
“比情更可怕的,是猜疑不知何时产生,不知何时就会变成沟壑,我不想变得和英宗那样多疑。”
郑穆缓声道。
“小臣明白了。”
杨臣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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