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劫后余生-《早安,总裁大人(三册全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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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脸真的毁了。
夏菲止不住地浑身发抖。
夏誉从外头进来,先是看到被子在抖,走近后才看到被子下泪流满面的夏菲。
他想劝夏菲,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对于夏菲来说,毁容或许比杀了她还要残忍。
“别哭了。”夏誉坐到床边,拍了拍她的肩,轻轻一叹,“这一次你能捡回一条命,已经是奇迹了。”
“可我情愿死了!”夏菲指着自己的脸,“从今往后,我不仅没法演戏,还会遭人嫌弃、嘲笑。你说以后谁会愿意娶我这样一个丑八怪?阿誉,你扪心自问,你愿意娶这样的女人回家吗?你家里人受得了吗?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。”
夏誉张了张嘴,却不知如何反驳,他觉得她才十八岁而已,为什么要想那么远的事呢?
这丫头一直很好强,也极少哭,如今脆弱成这样,实在揪他的心,奈何他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男生哪儿懂怎么哄小女生?
夏夕原本在景尧的房里补觉,隐隐听到哭声,便跑了过来。她站在门口,看到夏菲在号啕大哭,心里也跟着难受。
等妹妹哭诉完,她才慢慢开解道:“一个人的价值,不在于长得好不好看,再说了,这世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长得漂亮。只要你学有所成,谁会嫌弃你、嘲笑你?如果你不思进取,无一技之长,长得貌若天仙也没用,只会被人说成是空有美貌的花瓶。”
结果夏菲一抹眼泪,突然怒道:“风凉话谁都会说,毁容的又不是你!这一切全是你害的,他们抓我只是想要对付你,景尧护着你,他们干脆连景尧也想一起干掉。夏夕,你就是灾星,我们家会变成这样,全是因为你!”
夏菲的一字一句犹如利刃,深深刺痛了夏夕的心。
她所有的劝慰,瞬间变得苍白无力。
原来这一次的祸端又是因为她。
“夏菲,你怎么说话的,你怎么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大姐身上?这些年,大姐为了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,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?”夏誉不由得勃然大怒。
他知道夏菲这些年对大姐有意见,但他总觉得那是夏菲年纪小,想法太极端,日后经历的事多了,总能看开。现在他才发现,她的思想实在是太偏激了。
“滚出去!我不想见到你们!”夏菲往被子里一缩,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。
夏夕面色惨白地出了病房,靠在过道的墙上深吸气。她想哭却哭不出来,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承受的委屈有些可笑。
不管夏夕怎么待妹妹好,妹妹都觉得是在害她,如今出了这种事,妹妹是越发恨她了。
好好的姐妹俩,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?
夏誉跟了出来,看到大姐一脸哀痛,抓了抓头发。
头疼啊,他是真的不会安慰人,现在姐姐和妹妹都很痛苦,他要怎么办啊?
夏誉抓耳挠腮陪了夏夕好一会儿,才拼凑出一句话:“姐,你别生气,夏菲这是受了刺激,你别和她一般见识。她毁了容,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,回头我会好好开导她。她一向讲道理,你放心,她会看开的。”
这个素来调皮贪玩的弟弟,现在说话倒是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。
夏夕抬头,掩住眼底的悲伤,勉强一笑:“姐姐什么时候和你们置过气?”
“我知道长姐如母,这些年,姐对我们的付出,阿誉时时记在心上……”夏誉拍了拍心脏处,一脸的郑重,“菲儿以后会想通的。走吧,我们先去洗个脸。”
他推着她进了对门,却听到有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,很虚弱,但咬字很清晰:“夏夕,是……是你吗?”
情绪悲凉的夏夕有那么一会儿是恍惚的,她以为是幻听,紧跟着又有一声叫唤传来:“夏夕,你……你在吗?”
先反应过来的是夏誉,他放开夏夕,忙跑了进去,而后惊喜地叫道:“姐,你快来看,景大哥醒了!”
夏夕回过神来,急步而入。
没错,一直沉睡的景尧已睁开了双眼,等他对上夏夕急切的目光,刚刚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。
她上前握住他的手,一脸惊喜道:“景尧,你终于醒了!”
她从来没如此情绪外露,而后又一把将他抱住。
景尧则伸手缓缓抚上她的秀发,紧跟着,他沙哑的声音传进她耳里:“抱歉,我让你担心了……你累坏了吧?把头抬起来,让我看看你。”
夏夕忙把头抬起来,不禁喜极而泣,刚刚她在夏菲处受的委屈,在他温柔的凝视中化作滚滚泪水。
“你怎么哭了?怕我死掉吗?”景尧伸手替她抹眼泪,微微一笑。
“怕,我很怕!”她点头,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滴落。
自卓樾失踪后,她从没这么怕过。
景尧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欣慰的笑:“看来我这伤受得值了……别哭了,你哭我会心疼。你瞧,我没事,只不过太累了,睡得久了一点。我还想陪着你长长久久呢,怎么可能轻易死掉?”
夏夕握住他那只没受伤的手,抚着自己的脸,拼命点头:“我知道的,你不舍得抛下我。怎么样,你身上疼不疼?你伤得很严重,左手手腕都骨裂了,我去把医生叫来,再给你仔细看看。”
说着,她便要起身,却被景尧拉住:“让夏誉去,你陪我,哪儿也不许去。”
“好,我去叫医生!”夏誉马上应道,临去时,他又回头看了两人一眼。
小时候,他常看到大姐依偎在卓大哥怀里撒娇,满脸全是小女儿的娇态。
后来,大姐化身职业女性,褪去了少女的青涩,总是以大家长的姿态管着他们。
他总觉得这样的大姐是一个铁娘子,刀枪不入,可今天他看到那个娇柔的姐姐又回来了。
在景尧面前,她不再坚强,露出了她骨子里的脆弱。
这一刻,他蓦然发现,姐姐其实也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人,深藏的柔弱一朝现出原形,皆是因为姐姐对某人动了真情。
病床上,景尧看了看上了石膏的左手,想坐起来,却扯到了背上的伤,一张俊脸不禁拧作一团。
“很疼吗?你别动,就这样乖乖躺着。”她想把他按下去。
但他还是坐了起来,把她搂了过去,然后紧紧靠在她肩膀上,却什么也不说。
这一次真的太惊险了,他自己也一度以为回不来了,能死里逃生,还真是老天保佑。
“夏夕,能这样抱着你真好。”男人幽幽的叹息声在房内流转,他的声音微带沙哑,语气却无比温柔,听得夏夕心神一荡。因为他的拥抱,她的心也跟着安稳了。
突然,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,紧跟着又在她唇上亲了亲,甚是满意地说道:“真好,我们又能亲亲抱抱了。之前昏迷的时候,我梦到你不理我了。”
“傻瓜……”夏夕微微一笑,伸手抚了一下他的脸,“我怎么可能会不理你?我不理你理谁去?”
“嗯,那你再让我抱抱。”他忍着痛,又把她搂进怀里,还在她头顶上落下好几个吻,直吻得她无语发笑,却没阻止,只觉得这样的时光多多益善才好。
很快,医生过来了,给景尧做了检查,确定他已无大碍,叮嘱接下去好好休养就行。
夏夕听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。
两个小时后,陆悠然得到消息说景尧醒了,马上登门拜访。
他一进门,看到夏夕正在喂景尧吃粥,拎了一把凳子坐到床边,抱胸打量景尧,笑道:“景律师,你的命还真是够大的啊。”
“是啊,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景尧笑眯眯道,但声音颇为虚弱。
“说说看吧,你在地下遇上什么事了?”陆悠然双腿交叠,身后一个刑警正准备记录。
夏夕见景尧吃得差不多了,取了毛巾给他擦嘴,随即说道:“我也很好奇。不过陆队,景尧刚醒,你这样是不是太急了点?”
“小夏,破案也讲时效。得到线索越及时,才能越早查出真相,把真凶找出来。”陆悠然回答道。
“说得对。”景尧点了点头,换了一个舒服的躺姿,对夏夕微微一笑,道,“我没事,只是说一说经过而已。不过老婆这么体贴关心为夫,为夫这里甚感愉悦。”他捂住左胸口。
“喂,严肃点。”夏夕嗔他。
陆悠然看着暗暗摇头。
外人眼里,景尧是声名赫赫的大律师,法庭上可大杀四方,是一头不折不扣的饿狼—只要被他咬住的案子,对家都会被撕个稀巴烂。但在夏夕面前,他就是一个想讨女人欢心的普通男人。
这种表现,有时会令陆悠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,人家可能还有一个孪生弟弟什么的,不然差别也太大了。
他正想着,看到景尧收起笑,把视线投到他身上,随后将在废发电厂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。
“有过过节的人?是谁?”陆悠然问。
景尧:“外号黑狐,一个很厉害的黑客,他极善伪装,如今是国际惯犯。”
夏夕闻言则怔了好一会儿。
“你和他有什么恩怨?”陆悠然再问。
“我年少轻狂,拔了老虎须,丢了他的脸面,这次事件的主谋不是他,他只是借机找我麻烦,想和我比试比试。如果你想要知道谁是主谋,就得把他找出来。不过,我昏迷了这么久,他早已逃之夭夭,现在想把他揪出来难如登天。”
那家伙是老江湖,一旦出了国门,天高海阔,想找他回来,简直是大海捞针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互通消息?为什么要独自行动?”这件事,陆悠然总觉得他做得不够谨慎。
“黑狐说了,我要是敢带人去,就让我后悔莫及,你说我敢和你说吗?”景尧道,“其实,我一早就知道是黑狐在背后搞鬼。此人最善于利用互联网远程监视和操控。我想着,这人左右就是想为难我,哪儿料到居然有人想要我的命?陆队,虽然我一贯神机妙算,但总归不是神仙,不可能事事都能料敌于先,出现失误也是在所难免的事。”
这个解释并不能让陆悠然满意,他又细细端详了景尧一番,总觉得他有所隐瞒。
“你干吗这么看我,难道我会撒谎吗?”景尧没好气地反问。
陆悠然不置一词,随后又问了好几个问题,景尧一一作答。等问完话,已是下午一点多,他又仔细看了看笔录,确定该问的都问了,这才起身告辞。
“我才刚醒来,陆队就这么煞风景地跑来打扰我们,真是太不可爱了。”景尧说了太多话,有点累,往被窝里缩了缩,“夏夕,你上来陪我睡觉。”
“别闹,你好好睡,我在边上陪着你。”
夏夕才不呢,这是医院,他们挤在一张床上多难为情,弟弟时不时还会跑来看。
景尧:“我想抱着你睡。”
夏夕:“……”
夏夕扶额道:“你乖一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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